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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對老祭司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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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有猛獸偷襲原際住地,把原際養著的活獵物全部偷吃光的傳聞傳入原戰耳中後,原戰覺得已經到了必須跟壕談談的時候。

當天,原戰踩著厚雪走到外城原際頭領所住坑屋的門扉前時,幾名原際戰士正在除雪,昨晚下了一晚上,把坑屋的大門都給堵上了。

“壕在嗎?”

“大戰!呃,戰首領,酋長在裏面。”

那名戰士正想著要不要通報,就聽坑屋裏面傳來說話聲:“是大戰嗎?進來。”

原戰對那名戰士笑笑,拍拍他,推開門扉走下臺階。

臺階兩邊各有一張獸皮簾,左邊是壕酋長,右邊是老祭司,獸皮簾上各有掛飾表明身份。

原戰剛要撩開左邊的獸皮簾,右邊的獸皮簾掀起,老祭司從裏面走出,笑:“來找壕?”

原戰皮笑肉不笑,“秋實大人。”

“正好我也有事找他,一起去吧。”

“如果秋實大人有事找壕酋長,我可以等會兒再來。”

“不用,沒什麽大不了的事。”老祭司笑得和藹。

原戰眼中閃過一抹怪異之色,這老家夥什麽時候對他笑得這麽可親過?他想打什麽主意?不會是原際的食物不夠吃,他們打算從他這兒再多借一點?

想到那個謠言,原戰學著嚴默“呵呵”。

“大戰,你和秋實一起進來吧。”壕在屋裏再次開口。

原戰撩起獸皮簾,示意老祭司先進。

老祭司也沒客氣,先一步進入壕的房間。

原戰在門口頓了頓,目光在屋裏掃了一遍,這才進入。

坑屋裏很暗,只屋中間點了火塘,既取暖也靠它照明。

火塘上架著一口石鍋,裏面煮著雪水,水開了,快燒幹了,就再加一點雪。

壕招呼原戰和老祭司在火塘邊坐下,親手給兩人各舀了碗熱水。

原戰接過,一腿支起,一腿盤曲,單手架在支起的腿膝蓋上,姿勢很是隨意。

“找我有事?”壕喝了口熱水問。

原戰放下石碗,“秋實大人如果有事可以先說。”擺明了他不想當著老祭司的面說什麽。

他可以不讓任何人發現的直接從地底進入壕的坑屋,可是他一覺得沒這個必要,二也不想讓壕活在不安中——他這個血脈能力想搞暗殺很方便。

“大戰啊,正好你來了,我還正準備和壕去找你一趟。”老祭司帶著滿面笑容道。

原戰心中再次冒起怪異的感覺,但他表情沒變,只擡起眼皮道:“找我什麽事?”

老祭司看向壕,壕像是沒看到他的目光。

老祭司在心中冷哼一聲,帶著一點恰到好處的奉承,對原戰笑道:“這不是我們剛來這片土地沒多久,還沒做什麽準備就入了冬季,偏偏我們許多厲害的戰士都跟你走了,這次冬季前的最後一次狩獵,我們也沒打到多少食物。”

放屁!他承認原際幾個最厲害的戰士都跟了他沒錯,但跟過來的三百多人並不全都是戰士,滿打滿算,戰士也只有兩百人左右,而因為他和默及時援救的緣故,原際損傷並不嚴重,他們剩下的六百多人,至少有四百人有戰鬥力。

而且冬季前最後一次狩獵,猙和獵他們看在過去的情分上對原際戰士多有照顧,九原豐收,原際得到的也不少,省吃儉用想要熬過整個冬季並不難,何況九原不少人還在暗中援助原際。

原戰並沒有開口反駁,只看老祭司下面怎麽說。

老祭司瞅著原戰的臉色,嘆氣,“有人看著我們打得多,但我們人也多,分到每個人手上就沒多少,偏偏上次打回來想留著過冬的一些活物在前幾天被猛獸給偷吃光了。”

原戰唇角浮起一絲毫不掩飾的譏笑,猛獸指的是誰?能在九原附近出現的猛獸不就九風和鐵背龍一家?

可默早就想到過這點,幾次和四兇徒溝通,讓它們不要在附近兩腳怪的住地裏狩獵,九風和鐵背龍一家都已答應。

從九原到紅鹽湖的十日路程之地盤沒有人蹤,九風它們現在就多在那裏狩獵,默和他也都不打算讓這片土地以後再進入人口,九風也說了不想再讓兩腳怪進入它的這片後花園。

猛獸吃了原際的活獵物?他倒覺得是有人忍不住偷吃,再把這個罪名栽贓到九風它們頭上。

“九風和鐵背龍一家回了它老巢。”

“什麽?”老祭司一臉詫異。

“早在我和默帶著一群野人回來的時候,九風大人就和鐵背龍一家回去了它的駐守之地。如果九風大人和鐵背龍一家回來,我相信每個人都會看見它們。那麽大的身體,又不是瞎子看不見。”

老祭司一臉像剛知道這個消息似的,“是嗎?我還以為山神大人看上了我們的獵物,正想著要不要派人出去打獵再獻給它一部分。”

隨即又臉帶憂愁地道:“如果不是山神大人和鐵背龍一家,那不是說九原附近還有其他猛獸出沒?這可不是小事。大戰,要麽你們出一部分戰士,我們再出一部分到附近尋找看看,如果有猛獸,也好早日除掉這隱患。”

狡猾的老家夥!又想九原幫你們狩獵。原戰沒看他,看向壕,“壕,部落裏真不夠吃了?”

一直沒有開口的壕默默點了點頭。

老祭司立刻帶著點哀傷道:“如今部落裏剩下的人大多都是老弱病殘,吃的還不比戰士們少,奴隸又沒剩幾個,來的季節也不對,往年我們這些老的還能種點黍米吃,今年就只能跟著大家一起啃草根。”

老祭司看壕不肯接茬,暗罵一聲,只好自己又接著道:“我們難哪!往年還能靠吃兩腳羊熬到開春,如今壕說你們九原不吃兩腳羊,我們也不能吃,可我們總不能眼睜睜看著那些孕婦和孩子餓死。大戰哪,如果你們還有多餘的食物,能不能借給我們一些?等來年秋季我們一起還。”

原戰心中怪異之感揮之不去,老祭司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會說話?他還以為老祭司會跟以前一樣指著他鼻子大罵,或者冷嘲熱諷,或者用以前的情分來要挾,總之不會這樣繞著彎子說話。

奇怪,就好像老祭司突然換了個性子似的。

一個往年高高在上的人突然陪著笑臉跟他說話,原戰不但沒有感到得意,反而把提防心又升高幾分。

“食物,我們有是有,卻也不多,畢竟九原也成立不久,也就今年稍微好過一點,想要換取食物可以,但我們不想再要獵物。”

“我們沒有奴隸可以交換,戰士更不行。”老祭司看出原戰打算,一口咬死。

“我們要女人。”

“不行!”

“那就孩子。”原戰追加一句:“只要孤兒,無父無母的。這樣的孩子,你們往年也是拿來做兩腳羊,不如給了我們,孩子能活下去,你們也能換取到食物。”

老祭司沒有立刻拒絕,在心中盤算著,“你們能換給我們多少食物?最好要活的,我知道你們養了大群活物。”

老祭司眼中漏出一絲貪婪,他需要活血來養活這具行將就木的身體。人不好偷殺,只能打獵物的主意。

原戰沒有遺漏那絲貪婪,“活物沒有,只有沒有腌制過的凍肉,十只凍羊肉換十個孩子。”

“不行。”老祭司也沒指望九原會傻到白送他們食物,“十只凍羊最多換給你們五個孩子,只有五歲以下的小崽子。”

“十歲以下。”

“不行!”

原戰皺眉,“小孩子可不好養,五歲以下的本來就體弱,養不好連冬天都熬不過去。”

老祭司就是不答應,轉頭就對壕喊了一聲:“酋長!”

壕吸口氣,對原戰道:“六歲以下的孩子,沒有父母兄長的都給你。”

見壕開口,原戰不再堅持,“有多少?”

“原本有三十來個,現在還有二十個不到。”其中有些孩子不是餓死或病死,而是失蹤,壕心中有所懷疑,卻苦於無法訴之於口。

“太少了,再加幾個女人。”

“不行!”女人肯定不能給。老祭司自己都還在打格蘭瑪族那些女人的主意。

壕抓起三根一般長短的枯枝,隨手從中間掰斷,兩根兩根地丟進火塘裏,“大戰,這樣吧,部落裏還有些老人和傷殘戰士,他們都不能幹活了,我知道九原有各種活計,不一定非要健全的戰士,你把他們帶回去,給他們口吃的,讓他們給你紡麻線或幹什麽都行。這些人不要你用食物換,那十七八個的孩子,你照二十個算,行不?”

昔日的酋長都把話說到這種程度,原戰怎麽能說不行?哪怕這個交換他很吃虧。原戰只好點頭,帶著一點點不情願的發洩情緒,抓起剛才放在身邊的石碗,把冷掉的水隨手潑到墻角,又重新舀了杯熱的。

老祭司也早就想把那些老弱病殘給打發掉,看壕把那堆廢物就這麽輕松地推給九原,心中十分滿意。

於是雙方敲定,用二十個六歲不到的孩子交換相當於四十只成年凍羊肉的食物。

老祭司還是想換活物,他等不及來年春天,而他現在這具身體也無法支持他進入森林。

“大戰,皮毛要嗎?我們用上好的皮毛跟你們換活的獵物,只要二十只……十只也行。”

原戰正想拒絕,念頭一轉,道:“不要皮毛,你那裏是不是有不少草藥和植物種子?我們祭司喜歡這些,你拿來,我看著給你換活的獵物。”

“好,等會兒你到我那兒,我找給你。另外還有件事,冬季寒冷,部落裏不少人都凍病,有些人手腳都凍壞,如果不是這樣,我和酋長也不會厚著臉皮非要到九原來過冬。這坑屋是比帳篷暖和,等明年開春,我們也打算照這樣挖幾個大坑出來,不過這坑屋暖和雖暖和,卻也各種不便,比如這麽大的雪,如果屋裏人睡過去,被雪活埋了都不知道。”

“秋實大人是不是覺得我們九原借給你們的這坑屋不好?”原戰沒好氣地道。

占了便宜的老祭司堆出笑容,“當然不是。我只是想我們不能每年冬天都來跟你們借屋子住,好歹都是一個部落出來的,大戰,明年開春,也幫我們原際蓋座城吧,你們息壤族可以操控土壤,蓋房子對你們不是難事。”

這臉皮得多厚才能這樣直接提出來?原戰心想是不是他剛才表現得太好說話,才讓老祭司這麽……默說的那個詞叫什麽來著?對,得寸進尺!

“想要我們幫著蓋房?可以,用活人來換。”

老祭司對壕使眼色,壕一臉無奈地原戰道:“我們哪有那麽多人換給你們。別聽秋實的,部落怎麽建,我們自己弄,不用你們幫忙。你不是說有事找我嗎?什麽事?”

壕沒有趕老祭司離開,明知趕不走,再開這個口有什麽意思?

“我想跟你談談明年狩獵地盤劃分的事。”

老祭司一聽是這事,也不再插話,只看壕和原戰談判。

從壕那裏出來,原戰回內城交待了幾件事,便轉去了嚴默那裏。

嚴默已經通過煉骨族傳承的第四級考驗,目前正在學習第五級的知識。

從第五級開始,骨承對時間的要求便沒有那麽嚴格,原本只能戴在頭頂上的骨承也化作寬手鐲一樣的東西卡在了他的左腕上。

嚴默覺得這個安排很合理。

畢竟煉骨族沒有想過要把傳承交給煉骨族以外的生物,第一級到第三級的時間會摳得那麽緊,應該是能進入傳承之地的煉骨族人都已經有一定基礎,三級以下知識對他們根本不難,就是走個過場。

第四級對煉骨族人才算是入門,所以給了四十九天的學習時間。而第四級的考試則把不適合學習煉骨術、或不認真學的給排斥了出去。

第五級開始難度增加,其中精神力鍛煉成為主支之一,就是有一點天賦的煉骨族人也需要長時間鍛煉,為此骨承便沒有再設定時間限制,可以讓學習者直到學會並掌握再來挑戰第五級的試煉。

嚴默猜測,就算是煉骨族人,如果精神力不發達,大概也只能止步於第五級。因為想要學習第六級以上的煉骨術,必須通過第五級的考驗。

第五級開始要求學習者必須自己獨立動手制作出能用元晶操控的完整骨器。

嚴默打算完全掌握第五級的知識傳承後再回去,反正他有空間腰包,也不愁吃喝,就是洗澡和保暖比較麻煩。

原戰因為能力特殊,進出煉骨族傳承之地毫無壓力。他知道傳承之地有更厲害的大家夥在,但他打不過也能逃得過,所以並不害怕。

“壕酋長在向你求救?”嚴默本來只分了三分之一心神給原戰,直到聽到這句才擡起頭。

原戰頷首,神色微沈重,“那是部落裏戰士之間約定的特殊動作,只用在被困或被敵人威脅、而自己人不知道情況的時候。”

“你把過程再詳細說一遍。”

原戰沒有不耐煩,真就從頭到尾又說了一遍。

“好像有點不對,秋實那個老家夥……”嚴默沈吟。

原戰,“你也聽出來了?我覺得老祭司就像是變了一個人。”

“變了一個人?”嚴默心頭一震,心想那老家夥不會跟他一樣被魂穿了吧?“我想見見他。”

“不急,你先把煉骨族傳承給練好,部落有我看著,不會有事。如果老祭司真的有問題,我倒要看看他想幹什麽。”

“無非是打九原的主意,或者為了巫運之果。你覺得秋實知道巫運之果在我身上嗎?”

“沒感覺出來。”

嚴默敲敲膝蓋,“如果是原來的老祭司,只要他聽過巫運之果,就一定能分析出來那果子現在就在我這裏。當時九風把果子帶回來時,原際部落裏有不少人看見,那些人並沒有都跟了我們回來。”

“我打算找個機會再找壕一次,但秋實盯壕盯得很緊。”

“會找到機會,等我回去,找個理由把他們倆人都約來,我們再分別找他們聊天。”嚴默對壕的印象很好,不想這人就這麽死掉或廢掉,壕在被控制的情況下還想著要把部落裏養不活的人送出來弄條活路,這樣的頭領死掉太可惜。

原戰也笑,“我越來越懷疑那老家夥不是秋實,壕說要把老戰士送給我,他竟然毫不阻止,還以為占了便宜。那些孩子就不說了,年紀越小越容易養得忠心,就說那些老弱病殘,別看那些老戰士都不能再打獵,有些人還殘了,但他們的戰鬥經驗和打獵經驗都還在,能活到四十歲以上的老戰士都是人精,往年冬季如果不是實在食物不夠,沒人會去打老戰士的主意,就是實在熬不下去,通常也都是他們自己殺死自己。我們九原現在什麽都缺,這些有經驗的老戰士可以幫我們去調教新戰士、將來的奴隸,還有那些野人,用處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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